——写在《共和国不会忘记：大庆人的故事》出版12周年

　　忽培元

　　

　　（一）

　　有人说我是诗人，

　　我感到很亲切。

　　因为在诗季的严冬，

　　我与诗歌牵手，

　　那年在遥远的大庆，

　　松嫩平原最寒冷的早春，

　　三月中旬那天，

　　无声的大雪下了一夜……

　　清晨鸟鸣人醒，

　　在九号院一间客房中，

　　望看窗外一片银白，

　　诗意叩开了我的心扉。

　　想到1960年的今天……

　　白雪、

　　红旗、

　　井架、

　　寒风、

　　煹火、

　　荒原……

　　《共和国不会忘记：大庆人的故事》，

　　我开始写第一首诗……

　　（二）

　　那年，我年过半百，

　　写作时的心情，

　　就像少年儿童。

　　我漫步荒原，

　　访问每一口油井，

　　每一位霜染鬓发的，

　　老会战，

　　还有他们的后代，

　　王铁人的继承人，

　　中国石油的中坚。

　　所闻所见，

　　每每令我惊叹！

　　惊叹在新中国的大地上，

　　竟然有这么一群人，

　　他们不讲条件，

　　无私奉献，

　　无悔无怨，

　　岂止是，

　　宁肯少活二十年！

　　（三）

　　一连许多天，

　　我漫步在油田，

　　吸吮历史的乳汁，

　　放飞思绪……

　　拜读一首写在大地，

　　铭刻人们心头的诗篇，

　　常常泪流满面……

　　那是2005年的春季，

　　大庆又一次低谷阶段，

　　东北老工业基地，

　　改制与发展，

　　受困的低潮。

　　媒体上几乎看不到，

　　大庆的正面报道，

　　却有改制受阻的传闻，

　　十万下岗职工，

　　阻断铁路的传言！

　　好大的一场飞雪，

　　不期而遇，

　　冰上加霜的大庆，

　　灾情格外严重，

　　我便是这个时刻，

　　踏着冰雪，

　　开始阅读大庆……

　　（四）

　　荒原无语，

　　井架林立，

　　新中国的力量与尊严，

　　在此赫然确立，

　　更产生了大庆精神，

　　大庆人的荣誉……

　　这哪里只是一座油田，

　　这是中华民族重新，

　　挺起的脊梁，

　　共和国工业的旗舰，

　　中国经济的希望……

　　漫步大庆，

　　走进历史的我，

　　千百次地这么想，

　　反复提醒自己，

　　《共和国不会忘记：

　　大庆人的故事》，

　　万人广场作证，

　　共和国不会忘记。

　　大海里的航行，

　　总有浪高波低，

　　但是大庆人，

　　三老四严，

　　四个一样的业绩，

　　还有铁人王进喜，

　　百千万个老会战，

　　牺牲奉献的，

　　楷模红旗……

　　决不会被人们遗忘，

　　绝不会消声灭迹！

　　（五）

　　一连许多日子，

　　春去夏至，

　　秋降冬临，

　　四季的风光，

　　是我思索的背景。

　　一天又一天，

　　我行走在荒原，

　　全身心拥抱，

　　这新中国，

　　工业的长子，

　　敬爱的大庆油田，

　　像一枚钻机的钻头，

　　凭借思想的旋转，

　　渐渐走进大地，

　　伸入历史的深处，

　　盘点那些，

　　深埋大地的躯体，

　　寻找那些，

　　崇高灵魂的皈依。

　　把深深的理解化作爱，

　　倾注到我的诗句里。

　　（六）

　　啊敬爱的铁人王进喜，

　　还有你的战友们，

　　那些冰天雪地里，

　　饿着肚子人拉肩扛……

　　我们，

　　还有我们的后代，

　　无论怎么也无法想像，

　　那是一个怎样的年代，

　　那又是一种怎样的理想……

　　北风当电扇，

　　雪花当干粮，

　　天是被，

　　地是床……

　　让今天的我们，

　　尝一尝，

　　躺一躺……

　　那该是一种，

　　怎样的滋味？

　　那该是一种，

　　什么样的感觉……

　　就这样，

　　我漫步大荒原，

　　拥抱着大油田，

　　千百次地呼唤，

　　铁人王进喜的名字，

　　走进老会战的心里，

　　濯着他们的精神，

　　浇灌自己的心田。

　　沐着他们的灵魂，

　　浸润我干涩的诗笔，

　　孕育出我的诗句：

　　啊，共和国不会忘记：

　　大庆人的故事！

　　（七）

　　那些日子，

　　我漫步在荒原，

　　放牧饥饿的灵魂，

　　收获思想的诗意……

　　每天黎明，

　　面东临窗，

　　让第一抹曙色，

　　洗去睡意，

　　迎接晨光。

　　想象着高高钻台上，

　　钻机轰鸣中，

　　手握刹把的王进喜，

　　和他通宵苦干的队友们，

　　迎接朝阳的表情，

　　心算进尺的喜悦，

　　聆听钻声的安祥……

　　还有寒风里的忍耐，

　　咽口干苦的唾液，

　　对付辘辘饥肠……

　　想着，问自己，

　　一遍又一遍……

　　那是怎样的岁月，

　　那是怎样的一群人，

　　为什么这样，

　　无悔无怨，

　　像是一台又一台，

　　不可能存在的

　　永动机，

　　无休无止地，

　　旋转旋转旋转，

　　就像脚下的钻机。

　　直到太阳升起，

　　引来滚滚油流，

　　输送新中国

　　工业的血液，

　　凝聚新时代

　　精神的圭臬。

　　（八）

　　让阳光焊接昨天，

　　乘起凤凰鸟的翅膀，

　　穿越时空，

　　拜会惨烈的会战，

　　把诗人与诗境相连，

　　让梦想穿越昨天……

　　于是，我不再是我，

　　而是诗境中的，

　　一只喜鹊，

　　诗韵里的，

　　一根琴弦！

　　荒原上的，

　　一条溪流，

　　会战队伍的，

　　一声巨吼……

　　啊《共和国不会忘记：

　　大庆人的故事》，

　　其中每一行诗句，

　　都不是才华外溢，

　　更不是激情杜撰，

　　而是来自历史，

　　源自活脱脱的现场，

　　见证历史的漫游。

　　每天黎明即起，

　　由心灵穿过，

　　心灵的诗句，

　　带着历史的体温，

　　老会战们的，

　　活泼泼的气息，

　　甚至留着伤痛呻吟，

　　滴着鲜红的血滴……

　　我痴情奋笔，

　　惊颤不能自已……

　　心跳如雷打闪，

　　泪洒似雨滂沱……

　　多少次我忘记了

　　自己是在写作。

　　多少回我忽略了，

　　词汇的选择酙酌。

　　我的确不是在写作，

　　而是在敬拜高尚，

　　演绎奇迹。

　　王进喜、

　　马德仁、

　　薛国邦、

　　宋振民、

　　陈烈民、

　　康世恩、

　　余秋里……

　　还有那些，

　　浑身油污的，

　　科技人员，

　　身穿“劳改服”的，

　　勇士工人……

　　一个个全都活着，

　　与诗人我谈笑诉说。

　　于是，忘却岁月，

　　融入辉煌的我，

　　仿佛脱胎换骨，

　　成为了惊天动地里的，

　　一名战地记者……

　　手中的笔就是刹把，

　　眼前的稿纸，

　　便是荒原……

　　父兄般的雕像，

　　铭刻在心底，

　　耸立起时空交错，

　　无时无刻的，

　　天地长河……

　　（九）

　　2006年的初夏，

　　雪灾变成了记忆，

　　丁香花驱散严寒。

　　五十岁的我完成了，

　　平生写的第一首诗，

　　长达六千余行的，

　　政治抒情诗。

　　书中的我融进了历史。

　　感谢人民文学出版社，

　　年轻的名编慧眼，

　　《共和国不会忘记：

　　大庆人的故事》，

　　得以公开出版，

　　并且很快再版。

　　加之精美的，

　　装祯设计，

　　入选国际书展。

　　同年10月的一天，

　　北京大学百年讲堂，

　　两千学子聚集一堂，

　　感悟历史荣耀，

　　欣赏“走进崇高”。

　　《共和国不会忘记：

　　大庆人的放事》，

　　朗诵全版……

　　殷之光、

　　张家声、

　　虹云、

　　牟云、

　　张宏、

　　郝知本、

　　等国内老中青，

　　三代朗诵艺术家，

　　与年轻的北大学子，

　　联袂登场，

　　贺敬之、

　　柯岩、

　　雷抒雁、

　　王巨才、

　　等诗人文友，

　　亲临观摩。

　　两个半小时，

　　群情激湍，

　　台上台下，

　　情感相交。

　　北大才俊，

　　心潮涌动，

　　人们的回应，

　　掌声与鲜花，

　　沉思同泪水……

　　记者采访中，

　　二年级学生，

　　贝光耀坦言：

　　“这是我进入，

　　北大以来，

　　最受感动的，

　　一堂课！”

　　中央电视台，

　　完整录放，

　　各地萦绕回响，

　　网络转播不断。

　　山丹丹开花，

　　红艳艳，

　　许多青年学子，

　　因为这首长诗，

　　专程拜谒了，

　　神奇的松嫩平原……

　　如今过去了整整12年，

　　读者仍在延续，

　　诗韵依旧流传。

　　前几天去北大，

　　提起这首长诗，

　　《共和国不会忘记：

　　大庆人的故事》，

　　中华铁人文学奖，

　　优秀作品得主，

　　熟知她的80后90后，

　　依然雀跃欢呼。

　　（十）

　　掌声喝彩当属大庆，

　　属于依然践行，

　　不朽崇高的人。

　　青年读者真诚可鉴，

　　他们以阅读与传颂，

　　对一位无名的诗人，

　　表达了衷心敬意。

　　我起初感动不已，

　　随即陷入愧疚，

　　想到了奋不顾身

　　跃入泥浆池中的，

　　铁人王进喜……

　　诗歌因英雄而不朽，

　　诗人愿是一块础石，

　　奠在主人公雕像之下，

　　千年万年的光耀，

　　属于英雄群雕。

　　——2018年元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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