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于新阶段 面临新机遇
“一带一路”建设、科学技术进步等为更好发展创造新条件
当前,我国沿边地区进一步推进开放开发面临重大机遇。
一方面,我国正处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决胜阶段,解决区域性整体贫困、着力攻克深度贫困地区是精准扶贫、精准脱贫任务的重点。在我国划出的14个集中连片特困地区中,有10个分布于我国沿边或紧邻沿边的地区。确保这些地区实现“脱真贫、真脱贫”,进一步推动这些地区开发开放,是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题中应有之义。
另一方面,“一带一路”建设赋予了沿边地区新的使命。我国边境线长、邻国数量众多,沿边地区正是“一带一路”国际经济合作的“衔接带”和“接合部”,正在由过去开放的“边缘地区”,转变为对外开放与国际合作的前沿。加快边境地区发展、深化跨境经济合作,有利于深化我国周边关系和提升我国软实力,为“一带一路”建设更大范围的合作提供坚实的前沿基础。
与此同时,科学技术进步也为沿边地区开放开发创造了新条件。应该看到,我国高铁技术日益成熟,大大提升了交通运输效率,沿边地区地理环境的“封闭”正在被打破。随着宽带互联网的覆盖和普及,偏远地区在获取和传送信息及服务方面的难度大幅下降,开展跨境电子商务的条件在改善、能力在增强。同时,人工智能的开发应用进展迅速,与邻国交流的语言障碍也有望被克服。
现存难点有待破解
政策优势弱化 经济融合不足 多维度联系较弱
以开放开发更好推动沿边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尚存诸多难点。
一是开放政策优势弱化,发展形势较为严峻。为促进沿边地区发展,我国曾制定了一些特殊的开放政策。比如,对边境小额贸易和边境互市贸易实行关税减免、税收优惠,对边境经济合作区、开发开放试验区建设贷款给予贴息等。但随着同周边国家自贸协定的签署、关税总体水平的降低,以及自贸试验区在全国范围内布局、跨境电子商务新贸易形态的出现和一些优惠政策的到期,沿边开放发展的政策优势逐渐弱化。这些地区又远离腹地大市场,对资金、技术、人才的吸引力进一步下降,发展前景不容乐观。
二是与周边地区合作尚停留在较浅层次,缺乏经济融合。当前,我国边境贸易还主要以边境小额贸易和边民互市贸易为主,贸易内容一般是农产品或来自于沿海、内地的制成品,贸易方式零散,缺乏规模、品牌,虽然在一定程度上繁荣了边境商业,但并未有效推动边境地区发展,可以说是“有贸易无产业”。尤其是在邻国边境地区经济发展相对落后、人口稀少、远离国内大城市的情况下,我国边境经济合作区对深化与邻国合作的作用就难以有效发挥。
三是与腹地经济联系较弱,存在“通道化”倾向。我国沿边地区一般地形地貌复杂、基础设施比较落后、产业配套较弱、教育和医疗等公共服务水平低,又远离腹地市场,对东部产业转移缺乏吸引力。中心城市国际大通道建设、内陆无水港发展加速,交易中心、物流中心、商贸中心、金融中心等平台建设提速,使沿边地区靠近国际市场的优势不断弱化,“通道化”倾向凸显,过货量虽然很大,但对沿边地区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有限。
四是我国不同类型经济园区之间联系较弱。我国已在境外建立了70多个经济合作区。由于各类型经济园区是在不同时期、基于不同目的设立的,因此它们之间也缺乏统筹。无论是在布局还是经济联系上,都考虑不充分,相互之间缺乏呼应协调,对统筹国际国内合作发挥的作用也较弱。
抓住契机 协调联动
加大政策倾斜 加强多维联系 完善协调机制
应加强协调联动,以“一带一路”建设和国际产能合作为契机,加强顶层设计,依托国内庞大市场和完善的产业配套体系,统筹考虑边境线和边境内外合作,完善布点,由点成线,连线成廊,在边境及其附近区域形成合作紧密带、经济繁荣带和文化交融带。具体来看,可优先选择政治互信强、经济基础好、人口素质高的边境地区优先布局、率先突破,发挥示范作用,由先进带落后,逐步实现繁荣沿边、和睦周边的目标。
一是加大政策倾斜力度。在确保边疆稳定、国家安全的前提下,赋予沿边地区更大的开放自主权,将自由贸易试验区取得的经验优先向沿边园区推广。对与邻国互利共赢的特色产业,给予更大力度的信贷支持和税收优惠,促进其加快发展;与邻国建立边疆地区劳务、旅游合作制度,在一定疆界范围内允许满足要求的人员和车辆自由通行;与邻国加强协商,提升政策一致性、协调性,联合推动跨境园区或中外姊妹园建设,设立国际创业基金,鼓励跨境创新、创业,携手打造双方经济合作的支撑点和增长极。
二是加强与腹地经济的多维联系。将沿边地区设施建设作为“一带一路”设施联通的重点给予支持,除了着力打通边境口岸城镇与腹地大中城市的大通道连接外,还应加强边境口岸镇、产业园区、乡村之间的公路网,以及水、电、油气管道和通信等基础设施建设,强化跨境电子商务服务平台建设,服务中小企业落地和“走出去”。建立人才双向流动机制,通过个人所得税优惠、子女入学优先等政策措施鼓励相邻腹地城市人才到沿边地区挂职、交流、创业,鼓励沿边地区政府和企业管理人员到腹地城市进行培训、深造。加强相邻地区政府部门之间的合作,引导企业、金融机构、医院、学校在沿边地区进行延伸投资、设立分支、建立合作关系。完善公共服务统一提供平台,打通“最后一公里”,更好改善投资环境,依托边境口岸、园区等优势配套发展仓储、装配、包装、维修、展销、跨境电子商务等生产服务业态。
三是建立我国经济园区合作协调机制。依托商务主管部门和沿边地方政府,逐步搭建我国不同类型经济园区互通与合作的大平台,引导企业组建跨国界、跨业界合作联合体,提高总体合作能力。可先通过联席会、联盟等方式,分享信息、对接合作、收集诉求、共同招商,再适时成立对接联络办公室,负责相关经济园区合作日常事宜。同时加强研究,尽快出台境外、沿边以及国内开放型园区合作发展的指导意见,引导规范不同类型园区之间的协同发展。(本文来源:经济日报 作者:罗雨泽 系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对外经济研究部综合研究室主任、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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