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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啸峰:写作者要有自己心中的“喷泉”

字号+ 作者:生活头条 来源:未知 2017-07-08 我要评论

高琪 写了多年散文的苏州作家王啸峰,近年来开始小说创作,他的小说以很高的频率出现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等大型文学期刊上,并且迅速引起评论界的关注。近日,他的

王啸峰:写作者要有自己心中的“喷泉”
王啸峰:写作者要有自己心中的“喷泉”
高琪

  写了多年散文的苏州作家王啸峰,近年来开始小说创作,他的小说以很高的频率出现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等大型文学期刊上,并且迅速引起评论界的关注。近日,他的小说集《隐秘花园》出版(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2017年5月版)。从散文到小说,王啸峰的那股神秘气质一脉相承。他的散文亦真亦幻,小说更是把这种倾向推到了极致。他以散文打捞自己的苏州记忆,又以小说构建着独特的城市史话,向这座积淀着深厚文化的古老城市致敬。

  我只提供跑鞋、汗衫和环形跑道,怎么跑,读者自由选择

  苏周刊:首先祝贺您的小说集《隐秘花园》出版。在开始写小说之前,您已经完成了几十万字的写作,出版了几本散文集,最近两年,您发表了不少短篇小说,写作的重心转移到了小说上,小说最吸引您的是什么?

  王啸峰:非常感谢家乡媒体对我创作的关注。马尔克斯说过:“我写作从不为成名,而是为了让我的朋友更加爱我。”我深切体会到这点。有了亲人、朋友们的支持,我更努力地写作。开始时,我关注生活中的点滴,引入自己的思考,创作了散文和随笔。虽然评论家何平说:“散文和小说比起来毕竟多了暧昧不明的伸与缩,而这种伸缩使得散文成为一种最富有弹性张力的文类”,但是我觉得写作必须每时每刻突破。有时表现在语言上,有时体现在技巧上,有时则在文体的选择上。如果说散文提供作家以“有限可能”,那么,小说就是“无限可能”。

  在散文中运用小说笔法和手段,使散文小说化,这是我前些年的写作探索。到南京工作之后,我常去玄武湖跑步。有一天傍晚,湖里升起了迷雾,夕阳光线在雾气中折射出迷人色彩,湖面梦幻般迷人。我跑向湖边,才看清原来是湖中人工喷泉的功效。猛然间,我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怎样写作才更有魅力和个性?得有自己心中的“喷泉”呐!客观的湖面与主观的喷泉相结合,呈现出与众不同的景色。虽然散文也可以美到极致,但我追求的是精心构建起来的“有企图的美”,从这一点上讲,小说写作可能更符合我要求。因此,“创造可能”应该是小说最吸引我的地方。

  苏周刊:您是如何开始写小说的?《井底之蓝》是您的第一篇小说吗?它进入了2015年底中国小说学会的短篇小说年度排行榜,有没有想到自己的小说会这样一鸣惊人?

  王啸峰:个体的自觉写作,刚开始的时候,是不分文体的。文章通常杂糅了个人体验与社会经验,却又不愿将自我和盘托出。从这个意义上讲,我从写作的初始阶段就开始了小说的创作,只是近几年来,才目标明确地指向“小说”这个文体。

  《井底之蓝》被认为是我的第一篇小说,大概因为在此之前,我绝大多数作品都是以散文面目出现的。汪政先生对这篇小说文体的评价是:“实验性成分较大、最重要的一块大概就在对散文文体的认识上,以及在写作实践上对散文和小说的若即若离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重合上。”林舟先生也评述:“这个艺术通道具有开放性。”重合性、开放性等,都给读者留下思考余地和想象空间。

  去年初获悉小说上榜消息时,我正在北京开会。零下十几摄氏度的温度,让外出散步的我十分冷静。或许正是具备了某些特性,才使《井底之蓝》能够获奖。这也更加坚定了我以自己风格继续创作小说的信心。

  苏周刊:从《井底之蓝》开始,您的小说似乎总是在写探秘的过程,《角色》《甜酒酿》《隐秘花园》,还有《抄表记》里一些篇章都是这样,读者也跟随您的小说进行着探秘之旅,但是,读完了,谜底往往并没有揭晓,为什么这么写?

  王啸峰:还是从《井底之蓝》说起,苏州古城文化底蕴深厚,是吴文化产生发展的重镇。千百年历史积淀,形成了独特的街巷文化和传说。我从小在古城里铺着弹石路面的老街,听着长辈和邻居讲着古城传说、人物轶事长大。那些故事,大都集中在夏天乘凉的时候,故事里闪烁着落日余晖和璀璨星光。这是脱离现实的故事,狮子回头望虎丘、憨憨泉、七子山传说、干将莫邪铸剑、专诸刺王僚、范蠡与西施等等。我注意到,最吸引人的,却是没有结局的故事。比如范蠡与西施最后“驾扁舟,入太湖,泛东海,浪迹天涯,隐于江湖……”。要比有结果的范蠡当起了“陶朱公”来,显然魅力大得多。

  卡夫卡曾经说:现代小说不应该追求情节,而应该表现“现代人的困惑”。这句话拿到今天更具现实意义。小说本意必定是讲故事,但这个功能在新媒体全覆盖的今天被削弱很多。现代小说更注重个人感知和心路历程。在《井底之蓝》《角色》《甜酒酿》《隐秘花园》等小说里,我设置了迷局。迷局有解,也可无解。无解的谜更能唤起读者的自我意识。现实生活中我们都有迷惑,自然现象、家族隐秘、社交事件、神鬼幻象等等,有的甚至伴随终生。于是,我只提供跑鞋、汗衫和环形跑道,怎么跑,读者自由选择。

  少年们都在自我摸索中成长,街头教育是最重要的社会课

  苏周刊:您的大部分小说都以少年的视角来叙述,这本书里的《井底之蓝》《角色》《甜酒酿》《隐秘花园》《五角黑旋风》,包括最近在《收获》上发表的《卡瓦萨基》都是这样,为什么?叙述者有自己的影子吗?

  王啸峰:以少年视角进行写作,跟我的创作观有很大关系。

  我不大愿意触碰正在发生,或者新近发生的事件。我们时常不能分辨当前发生的事情的本质。爱恨情仇,需要时间积淀。少年视角恰恰可以避免唐突和幼稚,不管客观如何表述,终究是过往的事件在当下解读。

  少年视角能引发更多读者的共鸣。《甜酒酿》中,少年窥探着对街一户人家的秘密,男主人抽水烟、喝黄酒,女主人被家暴、离家出走,老街上流言蜚语不断。这些都存在于我们的隐秘记忆中。少年们都在自我摸索中成长,街头教育是最重要的社会课。摧毁童年幸福、单纯等梦幻般的伪饰,展现少年和街头的焦虑、残酷,甚至血腥,少年视角更能回归生活本质。

  多萝西娅·布兰德在《成为作家》里说:“每一个小说都带有自传性质。”只不过我有自己的处理方式。我的经验、亲人和朋友们的经历,都被我打散,形成游离的细节元素,在小说情节、结构、进程需要的地方,撒椒盐般把细节嵌入。这些细节,就像拼瓷砖时用的水泥,不显眼,不可缺,让人感到实在、踏实。因此,小说里,自己的影子自不待说,还浮现着我们这一代人的集体身影,留存着我们的集体记忆。

  苏周刊:您小说中常写到神秘现象,写到梦境,写到通灵,这是否不仅为了表现虚构的魅力,还与对世界的认知有关?

  王啸峰:神秘现象,其实与宇宙、时空有关。人们只要仰望星空,就会感到卑微和渺小,但同时又是坚韧不拔的探索者、解密者。而梦境、通灵现象等,又与人体生物科学、哲学理念相关,受科学发展的制约,人们在黑暗中苦苦探求生而为人的根本意义。弗洛伊德在《创作家与白日梦》中认为:“作家的创作动机就是为了把自己在现实生活中被压抑的、无法满足的愿望在文学作品中得以实现。”人类这种与生俱来的探索和思考,都在古今中外文学作品里有所反映。比如《红楼梦》里描写的太虚幻境、《浮士德》中魔鬼摩非斯特与上帝的打赌、《罪与罚》主人公拉斯科尼科夫在梦境引导下过活、《佩德罗巴拉莫》中神鬼与现实中人已分不清界限。我描写那些神秘现象、梦境等,还是为了探索人性光芒。《井底之蓝》中蓝衣人引领“我”走向祥和自由、《五角黑旋风》里蟋蟀与人合二为一、《借阴债》设置当下与过去的时空迷局等等,都不是为了虚构而虚构。

  当然,虚构是写作的一个重要环节。我认为,讲好故事,首先要学会虚构。虚构是小说的“不二法门”。苏童曾经说过:“作家虚构的生活和他眼中的现实生活其实是一对矛盾关系。”因此,虚构是对现实的再造,每个作家都是理想主义者,在现实中无法逾越的障碍、无法释怀的心绪、无力挽回的结局,可以通过虚构实现作家的初心,我认为那就是展现人性无穷魅力。

  虚构除了思想层面,还有技术层面。虚构并不是胡乱编造。它更像被点燃的沉香,在人为设定的时空中,时有时无、若即若离地弥漫开来,渐渐撑满空间,变成一种似是而非的令人心动的氛围。既可以虚构已知领域,也可以虚构未知领域。如果在已知领域进行虚构,那么就是“移花接木”术。村上春树在《身为职业小说家》里,表明自己的写作法:“我头脑中备有大文件柜,在每一个抽屉里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记忆。我一边写小说,一边应需要拉开想到的抽屉。”原本凌乱、单薄的记忆,经过村上的虚构整合,呈现厚重生命质感。我把老街、小巷、古宅、流言飞语、神秘往事等拆散,只剩下单个零件,写作时,根据需要搭建想象中的建筑物,每块砖瓦都由零件重组而成。

  对于未知领域的虚构,更是理想化的构想。我热衷于在小说里设置一个或者多个“谜”,每个人都有困惑,都有谜团,我认为设谜,能够吸引读者,有力地推动情节发展,至于解不解这个或者这些谜,完全由小说本身的需要来定。《井底之蓝》《隐秘花园》无解,《角色》《五脚黑旋风》看似无解,其实有解。再有,基于对现实世界的认知和对未来的憧憬,我最近在尝试写作科幻小说。科幻小说就是现代神话,只不过神话基于神明,而当今科幻则基于超强的人工智能。未来世界里的一些现象,今天看似遥不可及,但是明天就可能有重大突破。敢于脑洞大开,是虚构的基础。

  展现普通人卑微的生活,恰恰是对这座古老城市的致敬

  苏周刊:您的散文和小说,都执着于写苏州,在您的小说中,我们也不断地看到苏州的地名、苏州人的生活方式,看到园林、昆曲、美食,您小说中的苏州和散文中的是同一个苏州吗?

  王啸峰:我的散文和小说中,都嵌入了苏州元素,这是基于我对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的热爱。正因为怀有强烈的情感,所以我写的苏州,正如小海说的那样:“现代化的苏州,高楼大厦和地标建筑众多,王啸峰笔下弄堂里的市井小人物,他们的卑微生活,也是我们这个城市很重要的一部分,是可以用来平衡这些地标建筑的。”我的散文和小说里的苏州既是同一本体,却又有所侧重。

  我散文中的苏州更接近现实意义上的苏州,与过客、游客眼中的苏州相差不大,吴侬软语,诗意栖居,平淡雅致生活。而我小说里的苏州,可能是苏州隐性的、更深刻的那一面。任何题材的小说,最终都将归到写人上来。这么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我,普通人才是最值得去写的。二十多年前,我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抄表员,我把这段经历形容成写作的“富矿”。富矿是要好好珍惜的,不能一下子开采完结。几年前开始,我就有意识地把那时遇到的人和事,过滤、升华,强化年代留痕。比如,循着苏童香椿树大街的影子,写了《城北旧事》。《抄表记》里的众生相,更是这么多年来,我遇上的最普通苏州市民的集结。厨师、理发师、烟纸店主、无业游民等纷纷登场。这些人物在滚滚红尘中闪现,又在城市变迁大潮中消散。他们的故事,是隐性的。展现他们卑微的,甚至是阴暗的生活,恰恰是对这座积淀着深厚文化的古老城市的致敬,成为独特的城市史话。

  苏周刊:《炖生敲》让人想到《美食家》,但是又有很大的不同。

  与前辈作家陆文夫的“小巷文学”和范小青的“苏味小说”相比,您笔下的苏州有些什么不同?

  王啸峰:陆文夫先生和范小青老师都是我尊敬的著名作家,写苏州的杰出代表。《美食家》里朱自冶一大早乘黄包车赶去“朱鸿兴”吃头汤面、《苏杭班》里梅埝这个地名等等,早已印入我记忆深处。我一直在学习、揣摩,怎样才能使文字表述更加有苏州味道。

  《炖生敲》是我小说中,时间靠当前比较近的一篇。写“吃”,是一个令人愉快的主题,但是,我在小说里没有处理成以吃为主线,而是以菜名隐喻生活。“炖生敲”是一道著名的淮扬菜,以黄鳝为主料,经过反复拍打、煎煮,才形成味浓、酥软的特色。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一道现实版的“炖生敲”。在小说里,固然有苏州元素,但是人物却已走出苏州。汪政在《隐秘花园》序言中说:“在陆文夫他们,人物永远是中心,而到了王啸峰,个体的感觉,置身其中的空间,和这些空间的历史,连同气候等自然生理感受可能是他们表达的中心。”

  我认为小说“气氛”至关重要,有时甚至高于情节。人们往往津津乐道于电影的氛围,但是小说能够创造出更为细致、缜密、动人的气氛。苏州古城,积淀深厚文化的同时,一些莫名的来自古代的习俗、规矩,流动在小街弄堂的普通民宅里。比如《隐秘花园》里我写了烧“狗屎香”,借地藏王菩萨生日,祭拜小名张九四的张士诚。再如《井底之蓝》中,“二舅”半夜上公厕,碰到落水动物,则是受了河狸传说启发。这些既公开又隐秘的传闻,拢在一起,加上个人的体验,成为一种独特风格,也是我追求的。

  看似芜杂的小说,更能反映生活本质

  苏周刊:您的小说让人想到中国的民间故事和传统的志怪小说,《五角黑旋风》似乎有《促织》的影子,《隐秘花园》也让人想到《聊斋志异》,您有没有受到志怪小说的影响?

  王啸峰:“气氛”的营造,需要扎实的素材铺垫,我从大量的民间传说和神鬼故事中寻找创作灵感。中国传统笔记小说、志怪小说,有丰富的素材可以应用。古人也一直在“翻新”更早的故事。有很长一个阶段,我对《子不语》《酉阳杂俎》《世说新语》《聊斋志异》《夜谭随录》《阅微草堂笔记》特别感兴趣,又时常把“三言二拍”翻出来阅读几回。苏童推荐《隐秘花园》时就说:“王啸峰的小说充满迷人的‘鬼气"。“鬼气”从哪里来,归根到底是《聊斋志异》等优秀志怪小说对我的影响。

  如果光是“鬼气”,可能会走向魔幻、玄幻小说,但我并不希望这样。鲁迅先生对《阅微草堂笔记》有很高评价:“托狐鬼以抒己见者,隽思妙语,时足解颐;间杂考辨,亦有灼见。”也就是说,“鬼气”一定要在现实生活中找到落脚点。我在《五脚黑旋风》中,将被日军轰炸丧身的金土,与蟋蟀“黑旋风”紧密结合在一起,进而人虫不分、人虫一体。战争使人变得比蟋蟀还要脆弱,蟋蟀还能躲进幽暗地洞,而人只能任敌人宰割。《角色》中,我专门定制了“画皮”,主角钻进画皮,既可以变成“施老头”,又可以变成“许阿婆”。主人公从哪里来,又将去往哪里?为什么要扮演多重角色?或许是社会、家庭留给他(她)心灵创伤,或许内心有一种不可遏制的冲动等等,读者自有决断。

  苏周刊:您在小说的叙述上,却显然离中国传统小说比较远,像《角色》《卡瓦萨基》,都有意识地打乱叙述,设置了一些阅读障碍,为什么这么写?

  王啸峰:虽然故事和传说,都是地地道道的苏州元素,但是我的叙述,并没有按照传统小说来安排。这大概受了拉美文学大师的影响。在博尔赫斯、马尔克斯、鲁尔福、科塔萨尔、富恩特斯等的作品中,感受到文字不同寻常的变幻,带来的全新阅读体验。

  其实,我并没有刻意设置阅读障碍,只是在某些点上,认为已经点到为止了,可以转换叙事了。读者看上去的“打乱叙述”,恰恰是我精心安排的。我从永不停息的思维运动中找到灵感。雅克·阿塔利在《未来简史》中提到美军研发出“经颅直流电刺激器”的头盔,戴上它,任何人都能做神枪手,原理是头盔使与射击无关的脑部活动休止,而让有关细胞超级活跃,去除不想要的杂念,专注于一件事。所以,我认为“无序”“跳跃”“杂乱”是人脑的本性。生活中也有类似的经验,看似毫不相干的几件事情,偶然撞在一起,才发现因果就藏在最深处。

  我们的记忆更是一小块一小块的碎片。林舟说:“碎片的真切呈现还只是要求叙事的基本功扎实,那么,当我们瞩目于王啸峰的文本将这些碎片串接成叙事整体的时候,便会注意到它们在叙事策略上进行了更为自觉的探求。”我在创作《卡瓦萨基》的时候,常常问自己:为什么记忆留给我的大多是残缺、黑白影像?大概是过滤了浮华、伪饰,形成富有质感的坚硬碎片。触碰那些碎片,使我不时回归青春岁月,梦呓般记下那些亦真亦幻的场景,一步步拼凑、剪辑,形成小说雏形。小说是生活的映射,滚滚红尘在我们眼前展开,也是杂乱无章的。因此,看似芜杂的小说,倒更能反映生活本质。

  苏周刊:评论家认为您的小说有日本文学的阴翳之美,您认为是这样吗?有没有受到日本文学的影响?

  王啸峰:上世纪三十年代,日本唯美派代表作家谷崎润一郎针对当时中日传统美学正逐渐被西洋美学所侵蚀,提出崇尚“阴翳之美”。他认为中日的美学有一种包含着模糊、混沌、深沉暗淡、潜隐、幽暗、阴影、神秘、沉寂等在内的审美趣味,一切微妙的、不确定的、神秘的东西在此中展开,令人遥想而沉醉。我认为东方美学的这种特质,融入了东方哲学思想。当代著名作家当中,我觉得苏童的作品表现得尤为突出。他的阴郁气质、冷酷情绪,其实是传统文人基因和现代人格精神的复调和韵。至于我的作品,如果能够给读者带来别样的阅读感受,我就满足了。

  日本文学我认为有两路,一路是以夏目漱石、川端康成、三岛由纪夫、太宰治、芥川龙之介等为代表的传统文学,另一路是以村上春树、村上龙、东野圭吾、白石一文等为代表的美式小说。不管哪一路,都对我产生了很大影响。传统的日本文学,散文与小说的界限也是模糊的,并不仅仅为了讲述一个故事,而是将历史、文化、情感自然融入,形成散淡平和的风格。现代派小说,引入对未知领域的探索,比如村上春树的《寻羊冒险记》《世界尽头与冷酷仙境》《海边的卡夫卡》《1Q84》等,更能引起焦虑恍惚的现代人的共鸣。我努力将两种风格融合在自己的作品中,既有天马行空的想象,又有朴实的生活细节。

  人物简介

  王啸峰,1969年12月生,苏州市人,中国作协会员、江苏省电力作家协会主席。毕业于苏州大学文学院。1980年代开始文学写作,作品以散文随笔为主,近几年开始小说创作。在《人民文学》《收获》《十月》《小说选刊》《作家》《花城》《钟山》《上海文学》《散文》《散文选刊》《美文》《小说界》《雨花》《青春》《芳草》等文学刊物上发表散文、小说百万字。出版散文集《苏州烟雨》《吴门梦忆》《异乡故乡》、小说集《隐秘花园》。《苏州烟雨》入选苏州地方文化精品出版物。《井底之蓝》入选中国小说学会“2015年度中国小说排行榜”,获第二届叶圣陶文学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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