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颈癌疫苗要不要打？算算这笔经济账

　　腾讯《一线》 作者 许沫

　　HPV（人类乳头瘤病毒）疫苗的中国之路，总是伴随着格外多的争议，至今都未停歇。

　　近日，华大基因集团董事长汪建在接受腾讯《财约你》专访时高调炮轰称，反对打HPV疫苗，这些疫苗五年打一次，（全套打完）一次4000块钱，每隔几年还要重打，完全是商业导向的。“而且（外资药企研发的）宫颈癌疫苗很多疫苗亚型和中国不一样，（所以）不能信。”

　　“如果换做早期检测，三年做一次，一次才50块钱。普通百姓打宫颈癌疫苗，还不如做早期检测就可以了。” 汪健表示。身为华大基因（300676.SZ）的负责人，公开质疑接种HPV疫苗的必要性，并为自身HPV筛查业务“打广告”的行为，也再度让HPV疫苗这一话题成为关注热点。

　　作为发病率和致死率常年靠前的恶性疾病之一，宫颈癌一直是威胁全球女性健康的一大杀手，而HPV病毒便是诱发宫颈癌及很多严重妇科疾病的根源。根据2015年中国癌症统计报告显示，2015年中国宫颈癌新发病例高达9.89万例，死亡病例高达3.05万例。从约20年前，全球各大生物医药公司就投入巨大的人力财力进行HPV疫苗研发，并于2006年推出全球首支疫苗，希望借此在早期阻断该癌症的蔓延。

　　然而，在此后十年间，中国市场因为各种原因迟迟未引入该疫苗，直至2016年葛兰素史克(GSK)旗下二价宫颈癌疫苗“希瑞适R”才在CFDA获批，并在今年7月31日正式上市，成为第一个成功突围者。而其主要竞争对手默沙东研发的四价宫颈癌疫苗“佳达修GARDASIL”目前也已在华接受预约接种，并将在2018年元月大规模铺开接种。

　　“从疫苗的规格到安全性、必要性，HPV疫苗在中国经历了许多争议，等待引入的十年间如此，引入后依然如此。但在没有更能广泛应用的替代方法出现之前，HPV疫苗的接种依然是大势所趋”。本土医药行业资深从业人士张华（化名）指出。

　　HPV疫苗入华路漫漫

　　在如今一浪高过一浪的讨论争议声之前，HPV在入华前其实经历了长达十年之久的“寂静期”。

　　2006年6月，全球十大药企之一的默沙东推出的“佳达修GARDASIL”疫苗首先在美国获批上市，随后在包括澳大利亚、中国台湾、香港地区在内的全球131个国家、地区获批上市。作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此后仅7年时间内，“佳达修GARDASIL”疫苗在全球范围内的销售额就达到惊人的18.31 亿美元。此后，GSK也很快推出了类似的疫苗产品。

　　根据默沙东中国曾向媒体透露的信息，“默沙东中国已于2013年将佳达修疫苗临床实验数据交到了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进行审批”。然而，此后的审批进展与市场计划公司一直讳莫如深。

　　长期以来，中国内地的药品及生物制品面临的审批流程较为审慎和复杂，期间周期漫长，疫苗作为生物制品尤其如此。据悉，在CDE（药品审评中心）审批中就需要经过“药企提交资料-中检院检验样本后提交至CDE-CDE技术审评-召开审评会议待通过”多个环节。一旦顺利通过后才能“转交由食药监总局做行政审评-检查生产现场。若通过‘审评’阶段后才能变为‘审批’阶段”。以上流程若顺利通过后才能最终发证，此后再等待三个月时间正式上市。

　　张华透露，一个外资制药企业的创新产品从注册到批准上市（不含上市临床试验通常所需的2年时间）需要四五年以上的时间非常普遍，生物制品的批准所需时间近两年来并未得到明显的改善。

　　对比中国市场的高门槛准入，海外众多国家已经全面推行HPV疫苗的接种。截至今年下半年，各项“价别”的HPV疫苗已先后在全球132个国家获批上市，并进入了69个国家和地区的政府免疫计划，接种计量超过2.27亿剂。在两款HPV疫苗成功在华获批前，近几年随着公众健康意识的不断增强，许多适龄女性不惜前往中国香港等地区分多次“曲线接种疫苗”。

　　安全性仍存疑待考

　　HPV病毒型别有200多种，根据不同“价别”的疫苗可以覆盖抵抗不同范围的HPV亚型。如今在全球范围内，二价、四价、九价HPV疫苗最为主流，“价别”越高覆盖越广。二价疫苗可以预防由HPV16和HPV18型病变引起的宫颈癌；四价疫苗可以预防6、11、16、18型HPV感染性疾病；而九价疫苗针对HPV6、11、16、18、31、33、45、52、58九种病毒亚型，据称能预防90%的宫颈癌。

　　从迎来二价宫颈癌疫苗“希瑞适R”到四价宫颈癌疫苗“佳达修GARDASIL”，适宜接种人群的年龄也从“9-25岁的女性”放宽到了“20-45岁的女性”，因此接种预约的人数也逐步走高。而默沙东HPV疫苗的“升级版”产品——“佳达修R9”（重组人乳头瘤病毒9价疫苗）是新一代九价人乳头状瘤病毒重组疫苗，在四价基础上新增五种HPV亚型，将其引入中国已经被默沙东纳入公司计划。

　　据公司透露，目前正在和CFDA积极协商中。另有媒体援引消息人士称，目前我国已有11家药企递交了HPV疫苗的临床申请，CFDA批准进入临床试验阶段的共有7家（含国内5家和已申报上市的进口两家）。

　　“（佳达修R9”）现在还尚未进入到临床试验和报批阶段，因为疫苗的特殊性，需要复杂的注册审批过程。”默沙东方面表示。

　　不过，此前HPV疫苗曾在日本、印度出现过多个接种者不良反应案例，也让争议声愈演愈烈。

　　日本厚生劳动省统计显示，从2009年12月开始在日本国内销售宫颈癌疫苗到2014年11月，累计338万人接种了宫颈癌疫苗。出现疑似不良反应的人数为2584人，占整体比例的0.08%。

　　去年7月，63名HPV疫苗的日本不良反应者分别在东京、名古屋、大阪和福冈同时集体起诉日本政府，以及葛兰素史克和默沙东这两家相关制药企业，她们都是在打过1~3次疫苗后出现了不良反应，包括头疼、记忆障碍、四肢不受控制、月经异常等多种症状。

　　除了不良反应的争议外，“疫苗+筛查”的组合模式也被越来越多业界人士所推崇，而非仅仅接种疫苗便高枕无忧。

　　浙医妇院副院长程晓东主任医师在接受媒体采访时表示，预防宫颈癌的防线中，第一道防线是打宫颈癌疫苗，第二道防线是定期进行宫颈癌筛查。“最重要的就是第二道防线。即使在广泛开展宫颈癌疫苗接种的欧美国家，都要求女性接种疫苗后，仍定期筛查。”

　　除了此次卷入争议的华大基因外，金域医学（603882.SH）也从2009年开始承接国家宫颈癌筛查项目，至今已承接超过17个省超300万人次的宫颈癌筛查标本检测。在金域医学出具的《金域检验38万例农村妇女宫颈癌筛查数据》显示，通过其检测的75931例高危险HPV检测中，阳性率达8.21%，阳性率随年龄增加而升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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