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中国人就喜欢做官,古人早就把“学而优则仕”作为对读书人的鞭策。“官”的称谓就像是一张符号,一旦贴在身上,就意味着社会地位、公众认可度以及各种利益。在学校里,不同的领导有不同的待遇,严格区分,毫不马虎。就光村小学而言,该校的工资绩效分配就有领导职务绩效,若有主任或副主任职务再担任班主任,那绩效工资比一线普通教师能高出2000多元,校领导越多,一线教师绩效工资越少。如此做法,广大一线教师的工作积极性何以激发与调动?
心思只在做官上,往往官做不好,工作也难以做好。1938年,在蒋介石做了大量工作后,胡适才答应出任中国驻美大使,这对于一般人来说意味着升官发财。可胡适夫人江冬秀不这么看,她在给胡适的信中说:“但愿你给我信上的一句话是真的,‘我一定回到学术上去’。”胡适接信后,深感妻子是一个知音。建国后沉浸于学术研究的陈寅恪,拒绝出任中国科学院历史研究所二所所长一职。他认为读书治学,只有挣脱了世俗概念的桎梏,真理才能得以发扬。1983年,59岁的画家黄永玉写信给73岁的剧协主席曹禺说:我不喜欢你解放后的戏,一个也不喜欢。你心不在戏里,你为势位所误!而曹禺回信说:你射中了我的要害。
对于一所学校而言,当官满为患时,学校的发展就会受到制约,领导太多,是组织管理的最大硬伤:官多,会议就多;官多,办事效率就慢;官多,造成权力重叠;官多,容易推诿扯皮。教师的工作就是教书育人,本来应该是神圣、纯净而光荣的。然而,一个不容置疑的现实是,而今,越来越多的老师梦想能够逃离出“教师”队伍而走到“领导”的行列中。并且,中小学校官僚机构也有不断臃肿的趋势。不得不说,“官本位”的思想在基础教育中仍然有深厚的生存土壤。
500多年前马丁·路德曾经说过,“一个国家的繁荣,不在于其国库的富足,不在于其城池的坚固,也不在于其公共建筑的华丽气派,而在于其公民的教养,在于人的文明、教化和品格,这才是它实际利害之所在、主要实力之所在、真正威力之所在。”而“人的文明、教化和品格”首先依赖于基础教育。我们很难想象,一群领导带领着另一群只想做领导的教师能够办出有品位、有思想的教育!
在一定程度上说,基础教育已经是“官本位”和“官僚机制”的重灾区。目前,基础教育到了加速去行政化步伐的时候了,只有如此,才能还教育一块净土。
对于广大基层教育工作者而言,生活更不能只有眼前的苟且,还要有诗和远方。基础教育纯净了,这个社会才有可能纯净。教师安心于讲台上,教育才能回归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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